斯伟江 | 九步“搞到位”，律师成“重犯” | 自由微信

斯伟江 | 九步“搞到位”，律师成“重犯”

斯伟江辩与呼 2021-05-24

安庆大观堂有对联，倚栏苍茫千古事，过江多少六朝山。前几日不少人怀念一个死了多年的人，却很少看见他们，为那些蒙冤的同胞喊一声。怀念伟人安全，替人喊冤有风险，从来如此，自古亦然。

全国范围内，打击套路贷等，抓的律师，恐怕会有上百人，如青海林小青律师一样幸运的，恐怕是极少数。究其原因，是因为指控律师为“套路贷代言”，或“教授套路贷”。这恐怕是因为对律师的工作属性不了解，或者有意打击。

律师和法官一样，面对案子，基本上都会先看证据，尤其是摆在面前的客观证据；律师在起诉或者应诉时，只能看当事人一方的证据，听一方的说辞，民事律师根据执业规范，在不违背法律的情况下，要代理当事人向法庭陈述己方观点，律师无法保证己方观点一定正确真实，是否合法真实，真实合法与否，是法院听取两造意见之后，根据职权必须完成的工作。

放在吕先三律师面前的证据清晰表明，根据证据判断案情，吕律师并不知道，这些案子是假案，是所谓套路贷，不知者不罚。这个案子中，同样很多律师，法官涉及这几十起案子，他们能幸免，不是因为他们更谨慎，而是因为，红尘中那看得见的翻云覆雨手。

一、安徽首例套路贷，必须“搞到位”

【领导批示，按照上海那一套搞到位】

内地学沿海，安徽学上海。上海的套路贷经验，迅速成为周围的学习对象。在上海的判决中，因为律师明知借贷虚假，自己也认罪，故被判刑。因此，警察在审讯吕先三时说：什么叫套路贷，有没有听过？吕：没听过。警：这个在全国之前打击的比较少，现在都已经，不说全国流行，大家都在打击这种行为。

警：你说这个事情重不重要？这也是我们安徽省首例打击套路贷，可以跟你这样讲，你对这种犯罪形式你不认同也好，或者你没转过来弯也好，我告诉你它就是构成犯罪的，肯定以前你们认为都不构成犯罪，我们现在市公安局局长，现在市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、我们公安局局长，马上到司法厅当厅长，知道这个事情吧？他对这个事情我们多次给他汇报，走到哪一步他都问，包括今天动你，他都知道。警：领导批示的，按照上海那一套给他搞到位。

二、二次批示

【副省长两次批示】

时任安徽省政府副省长（同时任安徽省党组成员，省公安厅厅长、党委书记、督察长，省委政法委员会副书记（兼），武警安徽省总队第一政委、党委第一书记（兼）），2017年11月在信访登记表上批示，要求省公安厅法制处牵头，刑侦经侦总队阅卷审核案件，信访办督办；2018年6月，再次批示省刑侦总队督办，查深挖透。

但信访登记表中隐瞒了，李光建已通过多起不当得利诉讼，起诉第三方收款人，并已胜诉2000多万本金和利息，的事实。

副省长批示后，副厅长、总队长多次听取专案汇报，赴合肥市公安局督导专案侦办。厅打黑队按照要求派员长期驻合肥刑警支队，指导专案组围绕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四个特征取证。

三、检察院三次不批捕

1【检方三次不同意批捕的意见，后来在证据没有变化的情况下逆转，检方是可圈可点，还是没坚持到最后？】

2018年4月12日，合肥市公安局提请对吕先三逮捕，4月13日，合肥市检察院认为证据不足，不批捕。

4月20日，合肥市公安局向合肥市检察院提出复议：邵柏春等人涉嫌诈骗案件是我市侦办的首例以虚假诉讼手段实施“套路贷”诈骗的系列案件，省市领导高度重视该案的办理，并明确将该案作为我市“扫黑除恶”第一案侦办。目前,我局已投入大量侦查力量开展全面取证工作，但此案关联的大量犯罪案件有待进一步查证，如已经掌握同案犯窦昌明涉黑案件40余起，已查明12起案件基本犯罪事实。你院作出的不批准逮捕决定，不仅不能保证侦查、起诉和审判活动的顺利进行，更不利于我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工作开展。4月28日，合肥市检察院仍认为证据不足，不批捕。

5月2日，合肥市公安局再次向安徽省检察院提出复核：市检察院不能从案件的整体上评价吕先三的犯罪行为，忽视嫌疑人具有严重社会危险性，同时以吕先三零口供，仅有邵柏春指认为由，并以起诉或审判的证据标准来决定是否批准逮捕，不仅不能保证侦查、起诉和审判活动的顺利进行，更不利于我市“扫黑除恶”专项斗争的工作开展。5月14日，安徽省检察院还是证据不足，不批捕。

但是，当案子戴上涉黑的帽子之后，在证据没有改变的情况下，吕先三律师还是被批捕了，被起诉了。青山遮不住，毕竟东流去。到底是什么让检察机关，最终从坚守的底线撤退了呢？我们能否在安徽省检看到重新回到底线并守住呢？

2【三宗子虚乌有的指控】

一审判决指控吕先三的三宗罪：1，提议和指导邵柏春夫妻作假证；2，交待当事人说假话；3，发表假代理意见。但，究竟哪些假证、假话、假意见，语焉不详，只是在判决书的查明部分，罗列了各种材料、各种证人的说法。至于怎么从这堆证据中得到三宗罪的结论？到底这里面有没有矛盾？如果有矛盾怎么解释？没有任何分析说理？还不如吕先三代理的民事案件判决书中，都有个分析说理。

3【三个假证据】

两个“本金未还、只还利息”的说明，指控吕先三提议并教授邵柏春制作。但是，诉讼档案显示，这2份说明，吕先三是在7个月后才首次接触到，不可能提议参与制作。2013年12月制作，5个月后2014年4月起诉时，没提交这两个说明，而是直到2014年7月开庭时，才提交。如果说，这2个说明，是吕先三起诉前教当事人制作，非常重要，没有理由不在起诉时一并提交。只能是，2014年4月起诉时，吕先三都不知道有这两份说明存在，不可能提议和指导邵柏春制作。

还有一份“要债证明”，也指控吕先三提议制作，但是，两个指证吕先三的证人，邵柏春、梅泉，均当庭改变证言，称不知道不清楚是否吕先三提议。

四、四个不利的证言录像

【全部四个不利的证言录像显示，二个系指供诱供，一个被客观证据打脸，最后一个，根本没出庭，可他说自己出庭看见吕先三了】

本案指证吕先三造假的四个人，邵柏春、梅泉讯问录像证明系指供，诱供；王仁芳、徐维艮的证言与客观证据矛盾。

1､邵柏春的讯问录像显示：不利的证言，全是警察说的。基本没有打字音，警察对着事先做好模板，提示诱导邵柏春。

判决书引用的邵柏春的证言称：吕先三提议为了打赢官司、吕先三指导下写了两份“本金未还，只还利息”的说明。但录像显示：警察问“写个东西就能获得胜诉，是不是这个目的？”。邵沉默。警察又说“你得认同出具这个东西，是为了诉讼获得胜诉！”邵说，他当时怎么想我也不清楚。

2､梅泉的讯问录像显示，梅泉在讯问录像里的表达是完全相反的，而且笔录是事先打好的，讯问过程没有打字声音。

判决书引用的梅泉的证言称：其听到吕先三说要李光建签两份只还利息本金没还的说明，官司才好打赢。但录像里，梅泉说的是“没听到”、“不知道”谈话内容：警察问“两份叫什么说明，你可知道这事？”梅泉说“我不知道”。警察问 “他们讲什么话？”。梅泉说“没听到，他们把们关紧了”。

3､自己编的栽赃吕先三。

判决书引用的徐维艮指证吕先三，2015年被不当得利起诉后，吕律师让其说给现金就行了。徐维艮讯问笔录中称：其与李光建没有债务，2015年开庭时吕先三陈述，300万系归还徐维艮债务的说法，是吕先三编造的。

但民事诉讼档案显示，早在2014年，在王仁芳起诉李光建案中，徐维艮当面对法官说，其与李光建有债务，300万是还其借款。夫复何言。

4､王仁芳的证言是时空穿梭，王自己根本没去参加庭审，却看见律师庭审中说谎。

判决书引用王仁芳证言称：庭审中，吕先三律师一直强调钱是其借给李光建的，法官没有对其质询，对方律师对其质询，都被吕先三律师接过去了。但，庭审笔录显示，王仁芳并没有到庭参加庭审，她显然是在撒谎。但就是这种谎言，被公安制作成表格，作为指证吕先三的重要证据。

五、五个坦率的警察

在讯问录像中，我们看到的警察，非常坦率，简单粗暴。

警：这个事情不是我们一家，不是公安一家知道，我们是检察院、法院，检察院的多个部门、法院的多个部门，我们经过这个多地的考察论证，你吕律师的这个名字早就在检察院系统，包括法院系统多次讨论，所以我们才能请过来。

警：我跟你讲这些话，我们今天下午跟你讲那么多，是本着负责任事实的态度跟你讲，不是在忽悠你。这个案件一把手副省长、公安厅厅长在督办，我们家市公安局局长，现在的政法委书记，马上要当司法厅一把手厅长，现在在公示阶段，亲自过问，你说这个事情重不重要？吕：这么大的事，真的，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。

警：你现在要给我们一个态度，你不给个态度我们肯定要搞你，我们就把你当成他们的同伙。吕：怎么可能，我怎么可能跟他们同伙，你现在讲的我撇都撇不开，我一件事我都不知道，我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我都不知道。警：等下我们有另外一个领导过来，你要给我们领导一个态度。吕：没有人跟我讲过他们做的事情。

六、连续讯问三十三个小时

【吕先三被连续提审了30多个小时】

审讯录像显示，吕先三被连续提审了30多个小时，为什么审这么久，就是急需吕先三自污，自证其罪，以便形成证据闭环，说明当时证据还不足。但吕律师在各种压力，引诱之下，始终坚持自己无罪，而且，和客观证据也是相一致的。

警：现在这个事情，吕先三，这个事情我们现在下这个功夫来搞，你应该明白，你最终结果。吕：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搞我，我要是真的做了什么你们搞我我没的说，我都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家是这样的。

警：吕先三，再明确跟你讲一下，这个案件，就像我跟你讲的，省公安厅一把手副省长亲自主办的案件，亲自下的命令，多次批示，我跟你刚刚讲了，马上的江厅长，你也知道，亲自过问的，批示的必须搞这个人，必须搞你们这伙人。吃人不吐骨头。你听我讲完。你的最终下场你很清楚。你要不清楚我再给你说一遍，你也考虑考虑，你这样跟我们对抗下去，不要把自己搞成主要人物。目标不是你，吕先三，我相信你也很聪明。目标不是你，对吧？要想搞你当天晚上就可以搞你了，为什么到现在？有原因的。如果你这种态度，该你的责任是你的责任，你放聪明一点，主要目标不是你，你最差的结果，你是干不成律师了。你这个事情结束之后，肯定要通报律协，上报司法厅。

吕：那么多法官他们自己都不正常？警：法官也存在问题，不需要你讲，这个事情你说就结束了吗？就那么多？对不对？法官也存在问题，不需要你讲。

*吕先三案二审目前由周泽、斯伟江援助代理*

七、吕律师代理的八个案子，证据和法律关系

【八个吕先三代理的案子，吕先三根据客观证据和当事人陈述正常代理】

吕先三代理的8起案件，简单的法律关系模型如下：

案件1、2，是邵柏春、王仁芳起诉李光建还款，因李光建拿不出邵柏春委托第三方接受还款的证据而败诉。

案件3，是李光建起诉要求确认向第三方转款，就是归还邵柏春欠款，其实是案件1、2的翻烧饼，李光建同样因拿不出委托第三方接受还款的证据而败诉，此案李光建是本不必打的。

案件4、5、6，是李光建起诉第三方收款人不当得利，恰因出借人和第三方收款人均否认代收款，而第三方拿不出曾借款给李光建的证据，李光建胜诉。

案件7、8，是窦昌明、邵柏春再次起诉李光建还款，李光建再次抗辩说已还至第三方，但法院认为，李光建不当得利已经胜诉了，意味着这种代收还款的说法，对双方都不成立了，所以李光建败诉。

综上，法院的逻辑是一以贯之的，既然邵柏春委托第三方接收还款的证据不足，那么款项就原路返回，坚持的是同一证据规则，这样各方都不受损。

吕先三的代理意见，同样是一以贯之的，认为无证据证明委托第三方接收还款。借款纠纷，原告胜诉。而不当得利纠纷，当事人告知与李光建有债务，并提供了合理的解释和印证的证据，吕先三呈现给法庭，但终因证据不足而败诉，吕先三也完全是合法合规代理。

八、其他八个幸运的代理律师

【其他八个幸运的代理律师，邵夫妇涉及十一宗套路贷，吕律师代理的只是其中一宗】

1､有的案子，是其他律师和吕先三共同代理。其他多起吕先三没有参与的案子，也有其他律师代理，如果当事人指证，按照一审的标准，其他律师也只能百口莫辩，与吕先三同样的命运，他们是幸运儿，吕先三是不幸的，幸与不幸，只是领导或者下面操作的人，想选择的对象是谁，没有人是安全的。

序号	受害人	套路贷手法	代理律师
		更改利率、认定还款为利息非本金	指定其他还款账户，后拒绝承认	诱骗重签借条，虚增债务	制造虚假流水，以他人名义虚列债务	隐瞒还款事实，提起诉讼
1	李林琳	✓			✓	✓	陈XX（安徽卓泰律师事务所）
2	王正国				✓	✓	倪XX、余X（安徽皖大律师事务所）
3	唐志春	✓			✓	✓	李XX（北京市东卫律师事务所）
4	许春林		✓	✓	✓	✓	张XX（安徽经合律师事务所）
5	王宗元			✓	✓	✓	张XX、周XX（安徽经合律师事务所）
6	李光建	✓	✓	✓	✓	✓	吕先三（安徽天爱律师事务所）葛XX（北京中银（合肥）律师事务所

根据一审查明，邵氏夫妻的套路贷，共11宗（既11个所谓的被害人），几十个案子，吕先三只代理了1宗，涉及一个被害人李光建，在这全部11宗套路贷里，代理邵氏夫妻的，还有好几位律师，或在吕先三之前，或同时，代理的证据、陈述、意见，都与吕先三相似。差别只是没被领导定为打击目标，没有引导当事人咬他，今天咬律师，同样，明天也可以引导他们咬法官。但，我国刑事诉讼法的原则，是重客观证据，不轻信口供。一审判决显然没有坚持上述原则。

2，四个在先案件，发生在吕先三代理邵夫妇之前，都已经进行。吕律师并没有介入，如果说邵夫妇需要军师，军师早就存在，如果说邵夫妇无师自通，那么吕先三的教授根本就不成立。

【四个在先案件。】

早在吕先三2014年4月介入相关诉讼之前，邵夫妻已经大量使用虚增本金、指定还至他人账户后否认等手法，判决书逻辑认为是吕先三教授当事人如何套路贷，完全不成立。套路贷的做法不复杂，久病成医，他们完全能自己操作，案卷体现，邵夫妇自己指挥当事人出庭，不需要律师也行。

序号	起诉/立案时间	被告	诉讼标的	主要证据
1	2012年2月3日	李林琳	200万本息	转账凭证、承诺书、借据
2	2013年10月22日	王宗元等	100万本息	借据、电子银行回单
3	2013年10月23日	王宗元等	241.6万本息	借据、电子银行回单
4	2013年10月23日	王宗元等	80万本息	借据、电子银行回单

九、十二年

吕先三一审判十二年刑，一审法院认定吕先三是诈骗案的主犯，毫无逻辑和事实依据可言。上海套路贷的案子，律师参与只是定了一个从犯，而且自己认罪。而安徽的搞到位，把律师当做诈骗主犯，完全不顾证据和法律。核心原因，就是警察在讯问时说，你有态度（认罪？），最差的就是干不成律师，你也考虑考虑，你这样跟我们对抗下去，不要把自己搞成主要人物。（见前面六：讯问30多个小时），可见，警察的话，确实最终说了算，但法官，检察官，法律呢？是算了说吗？

一审判决吕先三犯诈骗罪12年徒刑，他的老父母（70岁、67岁），宣判时喊冤，以妨害公务罪关押，29天后取保，至今还是犯罪嫌疑人。吕先三的孩子，头戴“冤枉”高帽，身穿“还我爸爸”白袍。这照片令人心痛，不忍直视。但是，这或许可以不是吕先三的父母，儿子，也完全可以是上述提到的其他八位律师的父母子女，也可能是所有律师的父母和子女。因为这个办案套路，是可以涉及所有的人，鉴定人，法官，检察官，甚至警察自己。

安徽省首例，就必须搞到位？看合肥市公安局指责：（合肥市检察院）“以起诉或审判的证据标准来决定是否批准逮捕，不仅不能保证侦查、起诉和审判活动的顺利进行，更不利于我市“扫黑除恶”专项斗争的工作开展”。我国刑诉法，对起诉和审判的标准，都是一致的，这是法律明文规定的，合肥市检执行法律，反而成为合肥市公安局批评的对象。这种明目张胆违法的言论，居然出现在公安的公文上，令人扼腕叹息。这段公文，或许可以留存史册。

听同事说，在安徽话中，“搞到位”一般是酒桌用语，要喝到位。在风云来时，大家都需要祭品，第一个祭品，这无辜羔羊的血，或是加官进爵之必备，上面是要求真的要打击犯罪，下面或就是完成任务，这乌压压的羊群中，任何一只，都可能是你；这愤愤不平的老父母，可能就是你的父母；这哀哀痛哭的幼儿，可能是你的孩子。不要以为丧钟为谁而鸣，它，为你而鸣。

在会见吕先三时，吕律师说，不少司法人员和他私下交流，认为他的案子完全不构成犯罪。这一点，也表明，体制内依然有人良知未泯，检方也是三次表示不同意批捕，一审法院也去掉了吕涉黑的帽子，虽然有人违背上面意见，把安徽首例套路贷案子做加法，但也有人做减法，只不过，这样的加减法，最终的结果，依然是判十二年的悲惨结局。北京大学教授储槐植分析说：“扫黑除恶应当在法治轨道、法治框架内进行，吸取以前一些地方“打黑”变成“黑打”的教训，不能扩大化，这样才能收到较好的预期效果”。据说最近中央也注意到这个情况，吕先三的案子，就是扫黑扩大化的典型。这样的典型，如能被纠正，上应天时，下顺民心。

合肥包公祠对联云：上量-名流贤士，下称-黎明百姓，横批:水浊心清。这急急流年，滔滔逝水中，有多少人能水浊心清？又有多少人是与时浮沉？

*斯伟江律师授权发布，转自公号维玉微语

"辩与呼"邮箱：bianyuhu@126.com